黃石寨“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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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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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與一些文朋好友結伴上黃石寨共慶佳節。我記不清這是多少次與黃石寨相約，只記得每次與黃石寨相約都有新感覺。

一..徒步首登黃石寨

都說“不上黃石寨、枉到張家界”，足見黃石寨在“天下第一奇山”張家界中的分量之重。而我作為張家界的原住民，初上黃石寨的時間卻比初上天子山的時間晚了十多年。我所居住的小山村距離黃石寨的空間距離，其實也不過10華里左右，但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多次與黃石寨擦肩而過。于此，我常常責怪自己枉做張家界人。自責之余，黃石寨在我心中更添一份神秘，在我夢里更添一份遐想。

香港回歸祖國懷抱那年八月，單位上派我陪同一個媒體訪問團參觀張家界，首站就是黃石寨。我終于可以圓夢了，當時我的心情甭提要多興奮有多興奮。我們從琵琶溪賓館乘中巴車出發，沿森林公園老磨灣西行至后山停車坪，然后步行拾級直上黃石寨。這條路彎曲著前進，蜿蜒著上升，看上去既古老又現代，很明顯是在一條老路基礎上修繕而成。聽隨團導游介紹，我們所攀登的后山這條路是古人攀登黃石寨的唯一通道，漢留侯張良和他的師父黃石公相傳從這條路登上山頂歸隱自然，解放前夕湘西土匪也是從這條路攀上山頂安營扎寨……真沒想到，我所走的這條通向黃石寨的巖板路還承載著很多歷史煙云。如今，路上不見張留侯，也不見黃石公，更不見湘西土匪，只聞山頂松濤聲陣陣，只聽路上游人驚嘆聲一片。

一路驚險伴著一路驚訝，大約半個小時光景，我們大汗淋漓地爬到后卡門。這個門很特別，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門框為兩道天然石壁和自然石塊壘積而成，門頂長滿青苔和雜草，門下是我們剛剛走過的路和一眼望不見底的群山，門上二十米開外便是心儀已久的黃石寨。我徒步登上黃石寨后，沿著環山游道和觀景臺飽覽了張家界奇景，一種相見恨晚的心情便油然而生。寨上茂盛的植被蔥蘢無比，一些粉紅的花朵發出的芳香沁人心脾。寨外到處都是一根根或粗或細直插藍天的山峰，這些山峰共性很強，都是石英砂巖，頂部大多滿了蒼勁的武陵松；這些山峰個性十足，或如仙女獻花，或如恩愛夫妻，或如金龜探海，或如天書寶匣，或如天橋遺墩……有游人用“三步稱奇、五步叫絕、十步之外、目瞪口呆”來形容黃石寨的美麗，看來一點也不過分。

初上黃石寨，一覽眾山小。初識黃石寨，一覽眾山奇。我為擁抱黃石寨倍感幸福與珍貴，不僅因我這個張家界人有些姍姍來遲，而是這些峰林因我的到來等待了億萬年。

二..坐索道常登黃石寨

“張家界是個值得一去再去的地方！”香港特別行政區首任行政長官董建華曾這樣盛贊張家界。在張家界，黃石寨景點集山水精靈于一身，更是值得一去再去。自從與黃石寨初次親密接觸后，我便經常與這塊神奇風景進行美麗的約會。只是每次相約黃石寨，無論是陪客人，還是帶家人，不再步行上山，而是選擇乘坐索道直登黃石寨山頂。

黃石寨索道是由臺灣一家企業與張家界國家森林公園管理處合資興建，索道架設在白沙井與黃石寨之間，為新型的雙線往復吊箱組式索道。我選擇坐索道上黃石寨有兩個主要原因，一是索道可以節約時間和體力，從山下到山上僅需要幾分鐘時間，能夠快捷地相約黃石寨；二是索道本身也是風景，索道沿途峰林密布，古樹參天，置身索道車廂內，穿行在一根根奇形怪狀的山峰間，我在這條空中走廊內猶如進入神話般的世界。

....十年來，我曾無數次乘坐索道與黃石寨約會，記憶中最為深刻的有兩次。一次是兩年前帶剛讀初中的女兒游覽黃石寨，女兒最喜歡黃石寨的環寨風景，她天真地說那些云霧繚繞的峰林跟《西游記》中天兵天將場景一樣神奇壯觀，特別是五指峰非常形象，就是比凡人的手指大了些，也許自然界就該這樣偉大。女兒還小，或許不完全明白黃石寨地質結構的復雜形成過程，但愛美麗愛家鄉的意識很濃，她在當天回家后的日記中曾這樣寫道：“在黃石寨遇到了很多游客。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這些地方包括五湖四海。他們來到同一個地方，那就是我那美麗的家鄉張家界……”女兒能夠寫出這樣富有哲理的語句，我猜想是黃石寨絕美的風景給了她瞬間的靈感，心中愈發加深了對黃石寨這可風景明珠的愛戀。

還有一次與黃石寨的約會，足以讓我刻骨銘心。那是去年年初那場特大冰雪天氣期間，我獨自一人去黃石寨拍攝罕見雪景。由于大雪封山，峪園公路無法通車。經不住黃石寨雪景的誘惑，我毅然從老木峪隧道口經峪園隧道步行至黃石寨索道。盡管沒有什么游客，黃石寨索道為了滿足我拍攝雪景的愿望，免費為我開通了登山纜車。出于安全的考慮，索道纜車運行速度很慢，只有1米/秒——2米/秒，這倒讓我分外高興，可以從空中鳥瞰索道沿線的雪景。透過車窗，冰清玉潔的霧凇、冰掛、雪山、雪峰一一緩緩招手，先是歡迎，后是送別。登至山頂，是一個潔白的童話世界。由于霧氣太大，雪上結冰，冰上加雪，遠處山景害羞不敢露臉，近處的雪景粗獷大氣有加。在原國務院總理朱镕基題詞“張家界頂有神仙”處，我遇到一對廣東夫婦，通過攀談得知他們是專程到黃石寨看張家界雪景的，這場大雪讓他們激動得手舞足蹈，玩起雪來更是得意忘形，不停地拍攝雪景，不停地將自己融入雪景，一陣陣歡快的笑聲讓有些寂靜的黃石寨立刻沸騰起來。他們聽說我是張家界本土人后馬上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個勁地夸贊我住在一個神仙居住的地方。聽了廣東夫婦的贊嘆，在冰天雪地的黃石寨我心里暖融融的，仿佛自己就是山頂的神仙。

雪中獨行黃石寨，我心飄逸張家界。感謝黃石寨，給了我做神仙的舞臺；感謝黃石寨索道，給我做神仙提供了方便。

三..結緣黃石寨“寨主”

黃石寨山頂之寨早已消失在浩瀚的滄海桑田之中，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在山頂最高處屹立起一座閣樓，取名為“六奇閣”，來源于黃石寨的奇山、奇水、奇石、奇云、奇植物與奇動物。數次相約黃石寨，我發現了黃石寨的第七奇，那就是黃石寨有奇人。遠古版的要數黃石公和張留侯，當代版的代表首推黃石寨索道公司總經理張輔仁。

俗話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出生在臺灣高雄的黃石寨索道創始人張輔仁先生今年剛好70歲，不過他在新年第一天卻風趣地對我們說“人生七十才開始！”張先生鶴發童顏，精神矍鑠，身材魁梧，腰板硬朗，走起路來健步如飛，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還不時夾雜著爽朗的笑聲。張先生帶我們參觀了他親手栽培的梅園，這些梅花樹有二十多個品種，長勢很好，有種叫臘梅的梅花樹正綻放著粉黃色的花蕾，在寒風中迎接著春天的到來。聽張先生說梅花滿園的時候也是香氣滿園，可謂“梅花香自苦寒來”。看得出來，這位與張家界同姓的張輔仁先生真是一位會熱愛生活、會享受生活的年輕老人。

游完梅園，我們在索道會議室內與張先生進行了零距離交流。我們之間的溝通很容易，沒有年齡的障礙，沒有職業的障礙，更沒有海峽的障礙，一切都聊得那樣投機和輕松。張先生在臺灣的職業主要是從事木業經營，歷經商海沉浮和婚姻波折，1992年只身一人來到大陸，原本計劃尋找木材生意的商機，不料無意闖入初出深閨的張家界。這一闖徹底改變了張先生的人生，張家界的奇山異水讓張先生深深陶醉，張家界的人間仙境讓張先生深深震撼，尤其是第一次黃石寨之旅讓他難忘。第一次黃石寨之旅，張先生決定與張家界國家森林公園管理處合資修建觀光索道，為廣大游客攀登黃石寨提供輕松舒適的空中交通；第一次黃石寨之旅，張先生還重新找到了情感的歸宿。張先生來大陸之前有過一次痛苦的婚變，導致他二十年來不敢重涉婚姻，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湖南張家界，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伴侶，說起兩人一起在黃石寨的石頭上“曬月亮”的經歷，說起兒女對這樁婚事的認同，張輔仁一臉的快樂與滿足：“黃石寨是個談情說愛的美地方，成功率百分之百！”。

張先生在黃石寨收獲了愛情，也收獲了事業。在張先生的眼中，黃石寨是他人生中的圣地麥加，他深深地摯愛著這塊給他人生帶來奇跡的土地，包括一草一木，包括一山一石，包括鮮活的空氣。張先生把這種深沉的愛化作用一顆感恩的心時刻回報給張家界：他設立的“黃石寨索道助學金”共救助了張家界400多名貧困兒童；他連續三屆獨家支持的“黃石寨索道杯”導游風采大賽暨張家界旅游形象大使選拔賽為景區培養了一批批優秀人才：索道投入營運后，張先生相守張家界十年如一日，極少回臺灣過春節，倒是在他影響下一批批臺灣同胞來到張家界旅游觀光。令他記憶猶新的是，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訪問張家界，首選黃石寨并發出了“奇山奇景、世所罕見”的贊嘆，他有幸作為臺灣同胞全程陪同并作了簡單交談，見證了張家界人間仙境融合兩岸共同情誼的歷程。碰巧的是第二年在北京，連戰先生看望大陸的臺商代表，連戰意外地再次見到了張輔仁，因一時想不起張先生的名字，便親切叫他“張家界”！

今天的張輔仁先生，早已將自己的生命融入張家界，愛吃張家界的土家菜，能哼幾句張家界的山歌……他現正著手對黃石寨索道提質升級，擬把目前的索道改造成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走廊，給游客最美好的享受。詩人丁芒曾用“人生不到張家界！百歲豈能稱老翁？”的詩句形容張家界的壯觀，張先生在黃石寨生活工作了十多年卻發出“人生七十才開始”、“人生七十正年輕”的感慨。我以為，這正是風景的力量，也是一座山與一個人的共同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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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相約，需要緣分；人與山相約，需要機遇；我相信，在未來的時空中，我仍會無數次相約黃石寨。不因別的，就因黃石寨具有自然天成的美麗和經久不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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